第35章 抗北齐之阵亡 (第1/2页)
六月初一。
北齐军的东广州刺史王敬宝一部数千人绕后,自北越过蒋山,意图南北两面夹击我军。
侯安都率本部三千人截击,两军于龙尾交战。
彼此军力相当,北齐军的绕后行动被识破,也不慌张,立阵以待。
侯安都观看敌军阵容,沉吟片刻,唤来从弟侯晓和军主张纂:”你两人各率一幢,并力冲其中军,我在后接应。
低声道:“敌将王敬宝为高敖曹旧部,其军善战,不可小觑。”
私下说归这么说,当面还是要贬低对方,打击敌军士气的。
只见侯安都来到阵前,高声喊道:”高敖曹枉称马槊绝世,项籍再世,却逃亡藏身桥下,被一无名小卒取了首级去,实是浪得虚名!”
稍停又道:”高敖曹麾下尽是你等货色,先日东方老侥幸枪下得脱,今日你王敬宝又来送死。“
对面军阵却是毫无动摇之态,侯安都的骂阵貌似并无影响。
只听敌阵中传来一将阴恻恻的回答:”既如此,你便来杀我罢。“
事到如今,箭在弦上不可不发,侯晓和张纂各率五百人,并肩杀出,直冲敌军正面。
敌阵承受两军接触时的一击,微微晃动,受冲击之处的阵线凹了下去,却是退而不断。
如同水池泛起一阵涟漪,很快又平复下来。
之后便与侯晓、张纂的军阵形成胶着,互相侵蚀。
战得片刻,敌军逐渐占据优势,侯晓张纂抵挡不住,所率部队在一步步后退。
侯安都看得分明,已是取过头盔,准备亲自上阵厮杀。
”阿父,这战就让我上吧!“
”不行。“
”阿父你可以亲自陷阵厮杀,为什么我就不行!“
”就是因为阿父在,还无需你一小儿去冲锋陷阵。“
父子俩正说话间,只见敌军阵中飞出百余人的一支骑兵,人人手持长槊,向着侯晓张纂的部队侧面突击。
”不好!“
侯安都来不及再说,便令萧摩诃引兵接应,自己带着亲卫飞马去救。
说时迟那时快,敌军那队骑兵已经瞬间突到前军跟前,侯晓中枪落马,不知生死。
张纂更是惨烈,被两根马槊扎穿,固定于马上气绝身亡。
”父亲!”
见此惨状,一直伴随侯胜北的张安张泰大声悲号。
父亲战死沙场,两兄弟不假思索,就抽刀上前,待要抢回尸首。
侯胜北惊呆了。
前日突击敌军的一幕再现,却是颠倒了角色,自军成了被突击的对象。
他来不及多想,下意识地两腿一夹战马,一马当先冲了出去。
侯胜北所骑乃是一匹河西战马,数年前蜀地尚属南朝之时,与吐谷浑交易还能获得一些西域马和河西马。
萧纪在蜀十七年,囤积战马八千匹,可惜如今蜀地落入西魏之手,这条商路便被隔断了。
这次侯安都不知为何配给他一匹马,归属到了骑兵序列。
侯胜北手上则是一杆长矛,阿父说他还没有使用马槊的资格,白白浪费了上等军械不说,如在战阵上被敌军盯上,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战功。
阿父说话太损了!
……
此时侯安都已杀入敌阵之中。
侯胜北也不知道阿父是怎么练成的马上武艺,只见他长矛翻飞,连杀敌军骑兵十一人。(注1)
侯胜北咬紧牙关,按照《马槊谱》所述,端平手中长矛夹紧在腋下,以肘部为支点,长矛和前臂、上臂形成三角,向正在厮杀中的一敌骑冲去。
和槊锋八棱的马槊相比,矛头短而扁平,打造简单粗糙。矛头之后也没有称为留情结的凸起,防止刺入过深无法拔出,就是长杆上装了个铁尖而已,不过使用起来的技法倒是相差不大。
刺中了!
手臂瞬间传来强烈的冲击感,带得侯胜北的身体向后一晃,连忙脚下用力,踩住马镫。
他可没有瞬间拔槊再刺的能耐,长矛也不是杆身充满弹性的马槊,赶忙松手。
那骑根本来不及做出躲避反应,就被一骑飞驰而来的侯胜北刺中。长矛刺破纸张一般地轻松穿透甲胄,深入身体,几乎刺了个对穿,直接被强大的冲力顶落于马下。
抛下长矛后,侯胜北立刻抽出长刀,观察四周寻找下一个对手。
骑兵冲锋一次之后,攻击需要再次拉开距离。
敌军的数十骑兵在给予了侯晓张纂杀伤之后,几乎没有任何调整机会,就遭遇了侯安都和亲卫的突击,死伤惨重。
侯安都只要缓上片刻,给这群骑兵重新调整列阵的功夫,就没有这样的战果了。
待侯胜北冲上前来,对方也有一骑注意到他,策马小跑对冲了过来。
这一骑的马速还没有提起来,还能够看清每个动作,只见对方用的也是四尺长刀,斜斜举过头顶,摆出了劈杀的姿势。
双方使用的兵刃一样,就看两马交错之时,互相砍杀的结果。
只听嘎的一声,钢铁交击摩擦之声不是叮当清脆,而是说不出的刺耳挠心。
侯胜北手中的长刀竟被斩断了一截,断片一下子飞了出去。
幸好马速不快,距离尚远,侯胜北伏身较低,没有被敌骑的刀锋带到,长刀距离身体数寸划空,传来一阵寒意。
这也是萧摩诃教他的,短兵交锋之时,只要伸出兵刃,够得着对方就行。身体尽量缩紧贴紧马匹,减少敌军的攻击面。
否则只要被兵刃带到一点,以两马的冲力,切断人体就如同片肉一般轻松。
“来,吃吧。“
萧摩诃当时比划着削下一片兔肉,插在刀子上递过来,听得他一阵恶心。
……
那骑拨转马头,待要再攻,侯胜北的一什人马已经赶到近前。
一人奋不顾身扑上,将之掀翻下马。
那骑在北齐军中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,乃是跟随高敖曹多年征战的老兵。如今年过五旬仍然勇悍不减,虽然被撞下马来,还要起身抵抗。
只是持刀的手臂被死死抱住,一臂之力终是不敌对方全身压上,片刻间其他几名军士也如狼似虎一拥而上,牢牢按住四肢。
早已戴习惯充满皮革味道的头盔被打掉,那骑刚吸入一口新鲜的空气,下一刻,一把冰凉的短刀伸到了颈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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