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80 满月酒,二十一连跳 (第2/2页)
企业可以另外有人接管,收购并购入股……随意。
此时的情况,无非就是新入场的资方扮演了以前顶流二代的角色。
虽然不声不响,但实际上张浩南手头掌握着全国最大的白糖加工厂,其中有以“姑苏工业园”形式存在的,也有“大桥食品”,也有“农村供销合作社”的村办厂形式。
所以张老板要是吹牛逼说自己是“糖王”,不是不可以。
而且帮张老板吹这个“糖王”含金量的不会是具体的某个独立董事或者投资机构,而是羊城国资公司,岭南省投资公司,雷州国资公司,姑苏国资……
张老板提供的是平台、渠道以及销售市场,地方政府正经来说就只需要考虑好基层的分配问题。
基于这个基本事实,那么就这个行当而言,“地头蛇”闹得越凶,也就只反映一个现状:分配出了问题。
整个斗争非常复杂,涉及到了跨国公司和跨国公司,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,地头蛇和过江龙,地方产业资本和全国产业资本,企业资方和劳动者方,地方渠道商和国际渠道商……
这些全部加起来之外,还有国际政治上的博弈,但这些都是额外加入的,算是误打误撞凑到了一块儿。
也正因为复杂性前所未有,重要性又极其的高,所以才有了三家公司的代表,像跟屁虫一样,从京城一路追到冰城。
除了利益上的分配,比如国开行在拉丁美洲地区的事业部建立,比如通过“布雷西亚糖”的国际贸易介入当地国的基本建设融资,这些就不仅仅是经济账,还有部委层面上的组织扩张。
张老板这大半年只需要玩玩女人就行了,但政府部门、央企国企等单位,考虑的就多了……多了去了!
聪明的岭西地头蛇,此时已经投子认输,委托了中粮的老关系、老领导甚至是老父亲的老下级,洽谈投降事宜。
最好的结果,投降输一半,保留一定的股份,有个百分之一点几就行;普通的结果,不亏不赚,拿钱走人;差一点的结果,自己玩“空中飞人”,跑大一点儿的城市,比如羊城;最差的结果,就是土生土长的地头蛇,被另外一帮土生土长的债主杀全家。
当然这些都是聪明的。
还有不聪明的,那就比较直接了。
比如说把“蔗农”的钱直接卷走……
所以在三家公司代表抵达冰城的时候,岭南省也调了武警去岭西。
以防万一。
消息嘛,一点点扩散,一点点流传。
张浩南请冯君几个在冰城吃烧烤的时候,雷州市政府也迎来了一大批访客,都是希望“二周”帮忙说个人情的。
周处机在办公室中吞云吐雾,他有点儿惆怅,因为今天来的这帮人,全都姿态摆得前所未有的低。
都来头不小,不是平叛过的将门之后,就是南下支援建设过的功勋子弟,哪个都比他这土鳖强。
放以前他去岭西省串门,别人根本不带搭理他的。
而这些人在走私案爆发之前,雷州所有度假酒店,都是他们的自留地,清一色不是香江老板就是东南亚华侨。
现在……
嘭!!
一声巨响。
“罗老板跳楼啦——”
有个岭西省的糖业贸易商,就是专门做收料加工的,现在订单死了不说,还有一大堆外部毁单,“布雷西亚糖”的消息冲击力一般,但国际糖价走高自己卖不出货,这就是个大雷!
有些专门玩“空手套白狼”的,通常都是玩大资金高周转,所以在民间的高利贷多得要死。
隐形的杠杆高得逆天,但有些玩资本化运作的,去宝安甚至松江上市,轻松就能继续玩下去。
这些都是跟地方实力二代合伙的,要不就是白手套。
而抗不下去的,往往就是靠大胆闯出一片天的土老板。
先死的就是这批人。
然后先死带动后死,因为这是个连锁反应,有些高利贷,就是二代们在地下的“影子银行”。
炸了“影子银行”的本金,那外面二十倍甚至是五十倍的资金量,搞不好也会直接炸,再加上簇拥到这个公子那个公子身边的地方游资,哪个不是宗亲大族?
平时买你账,这都动了棺材本了,谁受得了?
所以当有个岭西省的罗老板选择在雷州跳楼之后,周处机非但没有慌张,反而淡定了不少。
连夜就去陈家请陈家的女婿张浩东先生吃了个饭,普普通通一顿饭,有鸡有鱼有芥兰,一切挺好。
“张总,万一出现群体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。”
张浩南撸串的时候,淡定地说道,“有多少糖厂糖业公司倒闭,‘两江产业园’就吸收多少进来。此事,我的老师刘谌副市长会全程跟进的。至于农村‘蔗农’的辛苦钱,别说拖欠三年的烂账,五年的,八年的,十年的,对别人是个问题,对岭西省一些县政府也确实是个问题,但对我来说是个问题吗?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稍微喝了点啤酒的冯君提醒道,“现在这样搞,会死很多人的,资金链断裂闹出来的动静不会比走私案小。”
“也就几百亿,算啥事情?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好吧,是我们肤浅了。
三大走私案,案值起步三百亿,挺多的。
但也只是挺多的。
张老板跟这帮地方“地头蛇”的玩法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,手指头稍微勾勾,直接碾过去了。
实际上张浩南本人对当地是谁在恶心“姑苏产业园”、张直勤、张浩东、雷州市政府、羊城国资公司……根本不了解。
他只是知道“沙洲物流”的员工受了委屈。
就这么点事儿。
包括岭西省“蔗农”拖家带口也要来雷州的罐头厂打工或者果园做工,他都没有任何指示性的文件下发。
一直都是冷处理。
然后一波带走。
只不过他本人对看“空中飞人”虽然没啥兴趣,张浩东和张直勤则是兴致勃勃地带着挨过打的跟车员、驾驶员一起去岭西看热闹。
这几天到处都有人威胁跳楼,动静非常大。
有些“蔗农”老表熟门熟路,领着这帮外地来的变态就去看“空中飞人”。
事态发展在岭西省的地下金融市场是轰动性的,岭西省高层想要压,那也根本压不住啊。
不是这个糖厂小老板喝农药,就是那个中间商跳楼,更有甚者是一些小二代在某个娱乐会所突然暴毙……
像是“人传人”一样,三家公司代表抵达冰城后的第二天,不算雷州那个罗老板的一跳,岭西省内的制糖业,已经“六连跳”。
五月八日“十一连跳”。
五月九日“十六连跳”。
五月十日张浩南回沙城给六个小崽子办“满月酒”,先富起来的老表“二十一连跳”助助兴。
此事在全国范围来看,并不轰动,因为案例只局限在某个县城或者某个乡,对当地人而言,这就是某个老板跳楼自杀了。
也就警察系统才有具体案件数量汇总,媒体不跟踪统计,也是一无所知。
然而!
“熊猫大陆”某个岭西省靓仔,是岭西邕州师范的在校生,他以一个“蔗农”子女的视角,稍稍地倒了一下苦水,然后话锋一转,直接把“二十一连跳”统计了出来。
这货动手能力还挺强,收集了过去几天的省内大报,然后发现了关联性……
可惜他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是“浩南哥”,否则高低要怒吼一声“浩南哥牛逼”。
“满月酒”当天,因为“二十一连跳”的严重性,跑来张浩南这里喝“满月酒”的,还有政务院的人。
没别的意思,就是祝张浩南同志家的小朋友们身体健康。